君子之交淡如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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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之间的交情，人们常常会用庄子的古语“君子之交淡如水”来形容，这种情义可以说人世间最单纯的、去掉了世俗功利的，是发自内心对对方才华和人品的钦佩。如同巴金和曹禺，这两位在现代文学史上不朽的人物，在晚年，仍然互相鼓励，同时，不忘自己对社会的责任。

淡如水，还在于心坦荡，敢说心里话。曹禺曾在通信中向巴金叹息说自己越老越没有勇气去创作，以至有自暴自弃之心，巴金很快回信，毫不客气点出了曹禺的弱点，并鼓励他继续写。这种相知不相见的精神支持，实在是诤友佳话。最有老庄之风的施蛰存，1930年代以“新感觉”派小说享誉文坛，他与傅雷交往较多，1986年写《纪念傅雷》，对傅雷之刚直大加赞扬，另一方面，施蛰存这篇20周年祭文对亡友却不留情面，对其性格之暴躁毫不掩盖自己的不满，认为其根源就在于那个刚直至极而形成的狭隘。可能施蛰存可惜的是，如果他的老庄之淡泊能稍许影响下傅雷，傅雷可能活得更久些，那样“傅雷体”华文翻译将会更加发扬光大。

当然，西方的君子之交可能并非淡如水，世界油画大师毕加索和理发师阿里亚斯有着30年的友谊，两人无话不谈，成为最知心的朋友，两人不分彼此到如此程度，以至一天毕加索看到理发师徒步来见他，就送给他一辆小轿车。人人皆知的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友谊更是志同道合的千年绝唱，恩格斯为了支持贫穷的马克思的写作，从事自己讨厌的管理父亲的工厂的工作，将大笔钱寄给马克思，同时自己也从事工人调查和哲学社会研究，从而把两人的友谊的铭刻在名垂青史的马克思主义之中。

或者，无论是西方文人的倾囊相助，还是中国文人之间的淡如水与超功利的友情，都能给人们一个启发：像巴金和曹禺一样互相鼓励和像马克思恩格斯之间那样互相帮助，那种温暖的友情能给小至个人大至社会带来前进的动力。

（刘旭：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）